风景停留心间
时间:2017-10-26 10:45:22 | 作者:徐尹
破旧的老屋前,只一口枯井,两树梨花,三四只家禽。
那对老夫妻正如这低矮的老屋般,在岁月中飘摇。风一吹,似乎能听见吱吱呀呀的叹息。但无论何时,总能看见他俩形影不离,如门前两树梨花,构成别样风景。
花香悠长,如同被岁月遗忘的老巷,循着香气前往,却邂逅那走过心尖的风景。
老伴拄着拐杖,准备出。她轻轻拉住,微微踮起脚尖,努力地直起佝偻的背。她是那样的苍老,发丝在阳光中闪烁,皱纹在枯黄的脸上肆意张扬。她一手扶着老伴,另一只手缓缓抬起,却又止不住地颤抖,艰难地套上了围巾,又慢慢开始整理。随后,两人默契的相视一笑。
那一刻,仿佛连时光都静止了,正不偏不倚的佛在她的脸上,天地间仿佛只有那两树梨花,洁白无瑕,暗吐芬芳。她露出光溜溜的牙床,深陷的眼窝中却掬满春光般的温柔。
这时,两人恰巧瞥见了早已看呆的我。她连忙低头,转过脸去,竟露出少女般的娇羞。老板只不好意思地笑笑,紧了紧围巾,向我走来。“自从她得了老年痴呆,更寸步离不开我了。”寥寥数语,语气中却揉进幸福。
听老人说,他们原不是本地人。年轻时的他们不顾家人的反对走在了一起,而在当时自由恋爱无异于离经叛道,迫于压力,他们搬到了这里,准备重新描绘人生的风景。
我想,她即便有一天会忘尽那原本已刻入骨髓的眼前人的容颜,对那曾唤过无数遍的名字陌生,即便步入生命的蛮荒,她的心中定还留有一处风景,洁白无瑕,无人打搅,犹如门前那两树梨花。
而她,亦是风景。一颦一笑,停留在我的心间。
也许,风景不只是山清水秀,十里江山;惊鸿一瞥后的刻骨铭心亦是风景。只要你曾停留,曾感动……
破旧的老屋前,两树白梨细密地织着阳光,成不了永恒,却构成风景,停留心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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